全球流感病毒肆虐,吴雅静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出过家门,在最后一袋速冻饺子被解决后,不得不出门充实粮库。
家对面住的是一对六十多岁的退休老师,他们的独生儿子因为隔离在W城不能赶回家和老人过年,两个老人看吴雅静自己孤苦伶仃的便邀请她一起吃了个年夜饭,吴雅静也时常去对门陪老人家说说话,老人家最爱感慨如今时代的变迁,和吴雅静聊聊他们年轻那会的事。
纪爷爷,您出门啊?
吴雅静一打开门就碰见对门爷爷带了个口罩准备出门。
纪爷爷抬起头看向吴雅静:米桶空了,爷爷去买点米。
静静,记得戴口罩。
哎。
吴雅静应道:纪爷爷您别出门了,我刚好要去超市一趟,我帮您带。
也好,就买个五六斤先用着就行,等爷爷下回去买菜时再买,静静晚上来爷爷家吃饭。
这小姑娘也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两家关系本来就好,纪爷爷也就没推脱:静静,爷爷先给你钱。
我用手机付,纪爷爷等我回来您再给吧。
边说着吴雅静已经下了楼梯,纪爷爷摇摇头也就进屋了。
吴雅静现在住的这栋楼是学校以前的家属楼,吴雅静的父母以前都是初中老师,也是纪爷爷和纪奶奶的同事,在吴雅静初中时父母因为车祸双双去世,吴雅静便住到了叔叔家,打算今年高中毕业努力考上本市的目标大学以后再搬回来。
叔叔家在隔壁市,本来吴雅静想趁高三放寒假时回家里打扫一下,等过年前几天再回叔叔家过年,但由于病毒的原因最终还是没能过去,其实叔叔和婶婶都对吴雅静很好,但终究不是自己家,看到叔叔一家人团聚时还是会有点难过,所以对自己一个人过年反而感到有点庆幸。
到了超市,吴雅静没有听纪爷爷的,打算买袋20斤的大米,但今天超市不知道为什么大米格外紧俏,成袋的只剩下五十斤的,想着纪爷爷家也就住二楼,回去的时候打个车就行,于是吴雅静给纪爷爷家带了一袋五十斤的大米,她家里还有大米就没有再买,加上之前自己打算买的菜、肉、速冻饺子、生活用品之类的,整个购物车已经连推着都很费劲。
在收银员带着善意担忧的眼光下结账后,艰难地推着购物车走出超市,站在马路边上等出租车。
马路上没有一辆车经过,安静得仿佛灰尘都静止了,吴雅静站在路边有点焦躁。
她急得往身后的超市门口看去,发现所有人好像都被施了法一样一动不动,吴雅静吓得揉了揉眼睛,周边只有她不自禁推动手中购物车的声音,突然,眼前白光一闪,再缓过来的时候眼前仍是一片白茫茫,不过耳边的声音逐渐清晰。
吴雅静听到了叶子被风吹动的声音,自己脚下踩到枯树枝的声音,甚至还有几声不明显的不知道什么鸟的叫声。
眼前也不再只有白色,景色涌入眼中,正对着的是一个小湖泊,湖泊周围载满了树,树上都是新抽芽的嫩叶,好像是外婆家那头的林子,但不同的是树干更加粗壮,周围熟悉的只有面前刚刚从超市中推出的购物车。
一转过头发现奇怪的是自己站的附近不仅树上的树叶比远处的多了许多,就连地上茂盛的草丛和远处铺了一地的枯叶和枯枝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太阳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缝隙撒在吴雅静的脸上,她被阳光晃了下眼,腿软地扶着离得最近的树干,仍是支撑不住地往地上坐去,这是哪?
坐在地上呆愣了一会才猛地回过神,她从包中掏出手机想要打电话求助,急需向别人倾述这一切匪夷所思的事件,刚解开手机锁就拨出110,但手机里传来的只有机械女音,吴雅静这才发现手机在这里完全没有信号。
理智渐渐回归,吴雅静站起来环顾四周,想找到能够出林子的路,这好像是大山脚下,可出山的路被一排紧密的一人高的灌木堵死了,只能先往山上爬,可周围也没有什么清理出来的上山小路,推着购物车往前走了一小段路就累到不行,浑身是汗,没有专门开出来的山路本就难走,更别提还推着几十斤重物,在布满坑坑洼洼的土坑的路上,购物车的轮子也不咋好使。
吴雅静决定将购物车暂时藏在山中,等安定下来再找人帮忙搬下山去,她左右张望最后选定了一处凹下去的背阳矮坡处,那块矮坡那不仅背靠着那封死路的灌木还有一块大石头在前头遮挡,在将购物车在此处细细掩藏后,她带着自己的一个随身小包找下山的路。
为了能够找到回来的路,吴雅静从小包中拿出一包纸巾撕成细条,绑在沿路走过的大树的分叉树枝上,这才扶着树七拐八弯地往林子外头走。
在小半山腰处的一间小破茅草屋映入眼帘,茅草屋周围大概是有人特地清理过,除了一颗在茅草屋门口的大树,附近大概二十米内都没有这山上常见的都能将阳光遮住大半的树,终于能从山上看到山下零星几家升起的炊烟和之前被树影遮挡住的村庄全貌。
也是这时吴雅静才发现不对劲,山下的房子都格外的破旧,墙面都是只在历史书上介绍几十年前农村时见过的黄土。
因为新农村建设,现如今乡下的房子连青砖直接露在外头的都少,更别说几乎见不着的黄土墙面,而眼下这个村子,乍看竟然找不到一栋青砖瓦房,再加上这怎么也找不着的时间信号和那诡异的白光、不正常的转换地点,这怕是赶了一波穿越潮。
正想着,茅草屋的另一边突然传来了声响,她转头向声响处望去,一个高瘦的黑影出现在视线里,吴雅静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细细打量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
像是要验证自己穿越猜测一样,面前的男人穿着一身至少有四五个补丁的被洗得泛白的衣服,衣服款式也是前所未有的老土,虽说有点黑瘦但长得还是很好看的,至少一米八三的个头,看身形像是有点营养不良的瘦,皮肤像是小麦色,有点黑,薄唇,高鼻梁,丹凤眼,看人的时候有点犀利,但是很干净。
赵兴虎也在打量对面这个女孩,她穿得比自己在县城里见过的那些有钱人家的女儿还要更好看些,棉袄的那种款式他也从来没有见过,甚至在这样的年代里还能长得这样白嫩。
那女孩甚至在感觉到自己目光时暮地笑了一下,赵兴虎的眼神逐渐加深。
同志你好,请问这里是哪里?
吴雅静友好地向对方笑了一下,问道。
东坞大队,东坞山。
对方用着很别扭的普通话平淡地回答。
吴雅静再接再厉:我困在这山上几天了,请问今天是几月几号了。
对方显然不相信地扫了她一眼,才回到:一月二十四。
才一月二十四,吴雅静呆愣着。
阳历二月二十日。
那男人好像明白了什么,补充到。
这就没错了。
对了,今年是哪年来着。
吴雅静装作不经意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