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丑年,九月初一】(注:无八月三十)
又赶了一天的路途后,四人终是来到苍溪山一带。
苍溪山虽没有高耸入云、险峻陡峭之势,但山势变化多端,山脉蜿蜒,从西北向东南绵延近百里。这一带土地丰饶,物产丰富,莽莽森林生气盎然,清澈的溪流交错环绕,恬静美好。
屠龙寺居于苍溪山之中,它依山而建,整座寺宇仿佛是化进山中,与山融为一体,为这份田园悠然又添上一笔庄严肃穆。
马车向着屠龙寺方向前进,一路间有行人往来:男女老少,渔樵耕读。
释远不禁叹道:“苍溪山还是这样民风淳朴,悠然闲适。”
待又行进约一个时辰,马车停在了一块石碑边,石碑上“屠龙寺”三个大字赫然醒目。
“就送你俩到这儿了,这屠龙寺,我就不进去了。
“进去了,我的那些个师叔师伯师兄师弟又要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望着我,我师傅要知道我回来了,不知又要和我促膝长谈多久。
“我倒是不烦那些个梵经佛理,就怕师傅叹气。他一见我就叹气,总觉得他感觉自己亏欠我良多。这真让我难办。”
释远下了马车,拍了拍腰间的葫芦道:“我本来是不可能答应风月逢的,这地方我是怎么也不想回来的。但这酒真是妙不可言,让我无法拒绝,哈哈——!
“‘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好!妙不可言,妙不可言!哈哈哈!”
花酒月望着释远和尚渐行远去的身影,心中一叹。
释远还是没放下当年之事。
花酒月驾着马车悠悠晃晃地到达了屠龙寺寺门前,扶屠方丈正静淡地站在那里等他。
一位小沙弥将花酒月的马车牵走。
花酒月背着修远云,跟着扶屠方丈进了锁龙塔。
锁龙塔岿然屹立,甚为佳丽,塔内静穆庄严,清净肃穆。
扶屠敬诚拜佛后,道:“锁龙塔是屠龙寺最为庄严神圣的地方,只有经方丈允许方可进入,擅入者将会被视为是扰乱屠龙寺清静之地之人,要受杖责三十,以示警惕。女施主还是这么不顾礼法。”
风译安盘坐在佛像前,声音淡淡:“我拜过寺门,叩过佛祖,诚心诚意,当然可以进来。”
花酒月将修远云安置在榻上,对扶屠方丈道:“别管这些了,爹。风前辈没有跟来,你也不用装模做样了。”
花酒月解了修远云的穴道,继续道:“你过来看看修远云,他这一入心魔,就没再醒过来。”
扶屠方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到花酒月身边,拍了一下花酒月的头:“你性子怎么越来越让我讨厌?”
花酒月被拍了后,偷偷望了眼风译安,见风译安仍静静盘坐在那儿,才小声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怎么还是那么拍我的头?
“你说说,是谁把我卷进来的?现在修远云就在你面前,情况我在信中也与你说了,你自己再看看吧。”
扶屠方丈看着解了穴道的修远云,只见修远云眉目紧锁,面色苍白,脸上满是汗水,表情十分痛苦。
扶屠方丈眸中凝重,他细细为修远云把了脉,又查看了其它地方。
他摇了摇头,一声长叹,道:“以后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说完,他从怀中拿出一个布包,将布包里的东西塞进修远云的嘴里,然后坐在榻上运起内力为修远云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