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府的药香刚淡去几分,城门外来了个特殊的身影:高鼻深目,身着黑色长袍,颈间挂着银质十字架,手里捧着厚重的皮质典籍,自称是来自西洋的传道士保罗。他站在护民所外,用生硬却流利的中原话高声宣讲:“信唯一真神,可得救赎,脱离苦难。”
百姓们围拢过来,对着十字架指指点点。保罗趁机翻开典籍,指着上面的插图:“这是创世之初,神用七日造就世界;这是洪水灭世,唯有信神者得以存活。”有老者皱眉反问:“我们拜天地、敬祖宗,难道就不能得庇佑?”保罗立刻摇头:“那些都是偶像,唯有我的神是真神,不信者终将坠入地狱。”
这话引得人群哗然,韦小宝挤上前调侃:“你这神管天管地,还管得着我们吃饭穿衣?”保罗却一脸严肃:“饥饿病痛皆是原罪的惩罚,唯有虔诚祷告方能解脱。”他瞥见卡文迪腰间的长剑,又道,“刀剑不能带来和平,唯有信仰可平息纷争。”
卡文迪闻言皱眉:“我的剑是用来保护百姓的,这与你的信仰同样重要。”正争执间,街角传来孩童啼哭——张阿婆的孙子突发急病,浑身抽搐,郎中束手无策。保罗见状立刻上前:“让我来,神会治愈他。”他按住孩童额头,闭眼低声祷告,十字架在阳光下反光。
陈文瀚见孩童气息渐弱,当即上前:“不可耽误!”他让叶问取出银针急救,又让钱掌柜熬制草药。半个时辰后,孩童终于缓过气,张阿婆对着众人连连道谢。保罗却面色难看:“这是神的宽容,并非草药之功。”
次日清晨,保罗带着几名新入教的百姓,要拆了村头的土地庙:“偶像当被摧毁,此地应建教堂。”百姓们急得阻拦,双方推搡起来。陈文瀚赶到时,土地庙的牌匾已被摔在地上。“住手!”他厉声喝道,“土地庙是百姓祈福之所,岂能说拆就拆?”
保罗昂起头:“凡不敬真神者,其居所皆为虚妄。”他突然指向护民所的药柜,“这些草药也是无用之物,唯有祷告才是正途。”这话彻底激怒了李存义:“前几日你见孩童病危,怎不只用祷告?”保罗被问得语塞,却仍强辩:“那是考验,考验你们的虔诚。”
此时,一名入教的百姓突然哭喊:“我娘病重,我祷告了三天三夜,她怎么还不好?”保罗脸色微变,从行囊里掏出一小瓶“圣油”:“涂抹此油,再虔诚祷告,必能痊愈。”韦小宝一把夺过油瓶,闻了闻冷笑:“这分明是寻常橄榄油混了香料,当我们是傻子?”
卡文迪突然想起家乡见闻,沉声道:“在我的国家,也有这样的人,用信仰骗取钱财。真正的善意,该像陈帮主他们一样做事,而非只说空话。”他指着护民所外晾晒的草药、忙碌的义工,“这些才是能救人的‘神迹’。”
保罗见众人识破骗局,突然露出狠厉神色,从典籍夹层里掏出匕首:“你们这些异教徒,终将受惩罚!”他刚要扑向孩童,陈文瀚的打狗棍已点中他手腕,匕首“当啷”落地。君正上前将其擒住,从他行囊里搜出不少银钱与伪造的“圣物”。
百姓们见状恍然大悟,纷纷唾弃。保罗瘫在地上,嘴里仍念叨着教义。陈文瀚望着他,冷声道:“好一个西方传道士,打着信仰的旗号行骗,借着神的名义作恶,连最基本的悲悯之心都没有,算什么传道者?”
当晚,保罗被押往官府处置。卡文迪望着篝火,对陈文瀚道:“我的家乡也有真正的好人,他们治病救人,帮助穷人,就像你们一样。”陈文瀚点头:“不管是东方的道义,还是西方的信仰,若不能护人向善,便都是虚妄。”
月光下,护民所的灯火依旧明亮。韦小宝把玩着那枚十字架,随手丢给孩童当玩具:“管他什么神,能让百姓吃饱穿暖、平平安安的,才是真道理。”陈文瀚握紧打狗棍,心中愈发坚定:所谓正道,从不在典籍教义里,而在每一次伸手相助、每一次挺身而出的行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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