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去见何清。”曲簌吩咐。从曲簌说出‘何清’那刻起,陈粮内心就很好奇眼前人的身份,毕竟外人知道玉颜坊的管事叫何清的没几个。陈粮没立刻带人进去,而是说道:“贵客请稍等,我先进去通传一声,还有贵客方便透露一下姓名吗?”曲簌没为难,“好,你只需告诉陈管事,我姓曲即可。”姓‘曲’,他只知道玉颜坊是钱家的产业,姓‘曲’的,到底是谁?陈粮怀着疑惑来到二楼,何管事正在查上月玉颜坊的账目,见陈粮来了,放下手中的笔,“下面有事吗?”一般只有遇到无法解决的事陈粮才会上来找他。“有两位客人要见何管事。”陈粮把救他于水火的何管事当亲哥哥看,对他是尊敬无比的。。“是男是女,客人叫什么名字?”“一男一女,女的那位客人说只需告诉你她姓‘曲’即可。”“姓‘曲’?”何清默默念了一遍,突然想到了什么,又不敢相信自己所想,猛地站起身,声音提高了几分,不可置信的问道:“两位客人多大年龄?”陈粮觉得何管事的反应很奇怪,何管事平时冷静自持,哪有今天这样的失态,心中虽奇怪,但还是不忘回答他的问题,“女子十六七岁的样子,男子应该二十六七,俩人穿着简单,但是用料讲究,女子身上的衣物料子是江南那面特有的,能用得起的人非富即贵。而且那个男子,虽然我未曾听其开口说一句话,但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场,让人畏惧。”何清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丢下陈粮小跑着下楼,看着熟悉的身影,一时顾不得礼仪尊卑,走向前,哽咽的喊了一声,“小姐——”曲簌心里也有些酸涩,注意到有其他人的目光往他们这里看,曲簌说道:“何管事,楼上说。”何清笑着擦干眼泪,“好、好、好,小姐楼上请。”何清满眼只有他的小姐。这一幕落在肖政眼中,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往曲簌身边靠了靠,拉住她的手。何清这才把目光分了一部分给牵着曲簌的男人,却如陈粮说的,气度不凡,猜到此人的身份,把头埋得更低了,收起眼里不该有的情绪,他不能给小姐带去麻烦。何清让陈粮去楼下守着,任何人都不能上来,然后关上房门。转身来到曲簌和肖政面前,“扑通”一身跪在地上,“小的何清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何清见过曲小主。”‘曲小主’三字喊得有些勉强。“平身。”肖政语气毫无波澜的说道。曲簌看了眼肖政,怎么觉得他有些不对劲,似乎生气了。何清起身说道:“皇上和小主请上座。”曲簌摆手,“坐就算了,我只是好不容易出宫,顺便来看看,一会儿便走。”“一会儿就要走啊。”何清脱口而出,声音里满是遗憾,有瞬间反应过来场合不对,连忙找补,“小的是说小主既然来了,也不看一下账本再走吗,每月账本小的都仔细整理好了的,供小主随时查账。”何清及即使害怕,也在自欺欺人的试图忽略掉站在小姐身边的人。回曲家“账本不用看了,玉颜坊你管着,我放心。”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她选的人,还是放心的。“谢小主信任,小的一定会管理好玉颜坊的。”曲簌又问了几句玉颜坊的事后,与何清告别之后,拉着肖政就准备离开了。何清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知不能说,也无法说,短短五月,早就物是人非了,最终千言万语只化作了一句:“小主,多保重。”至于曲簌为何能出宫,何清不觉意外,因为在他心中,他的小姐人见人爱,值得最好的。恭敬的送了肖政和曲簌出去,望着二人的背影,直至看不见了,何清回到房内,掩上门,捂住脸失声痛哭。没见面时还好,见了面,才看清了现实,告诉自己,何清啊何清,你该醒的了。哭过之后,何清去桌子旁,拉开抽屉,拿出里面的一个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个用木头雕刻的鹰,他亲手雕刻的,希望他的小姐像鹰一样自由自在,不用困在那四四方方的深宫之中。他每年都会送小姐生辰礼物,这是他给小姐准备的十七岁礼物,却再也无法送出去了。他早就努力过,知道是飞蛾扑火,也曾为自己争取过一番,他说服了父亲,同意他去曲家上门,他找了曲老太爷,求了曲老太爷,希望能给他个机会,可以追求小姐。只要小姐同意,他能改姓曲,一辈子只守着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