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幕还未褪去那一层透着神秘的蓝纱,偶尔飘来的一两朵云因日出染上一抹粉色,高高悬挂显得有些可爱。
街边早市已经有了热气腾腾的烟火气,商贩们也开始忙着摆摊。
林砚刚晨练回来,光洁额头上满是汗珠,他将在楼下买的早餐放在了餐桌上,随后轻手轻脚进了浴室。
主卧的房门还紧闭着,里面的人没有一丝起床的迹象。
他从浴室出来后,坐在沙发上用毛巾擦着发尖水渍,搁置在桌上的手机一明一暗闪动不停。
林砚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温水,顺手拿起了手机。
跳跃的来电显示让他手里动作顿了顿,隔了几秒才按下接听,“李局?”
“马上来一趟局里。”
李忠言简意赅说明来意,便挂了电话。
几分钟后,林砚换好衣服,在冰箱上留了一张便利贴,匆匆出了门。
不到半个小时,外面天光大亮,小广场旁一群大爷围坐一团下着象棋,旁边还有练体操的,好不热闹。
正巧此时王阿姨买菜回来,见到站在路边等车的人,惊讶问道:“小林,这么早就去上班啊?”
林砚礼貌朝她点了点头,算是做了回应。
王阿姨不管怎么瞧他都觉得顺眼,笑眯眯说:“要不是你有女朋友了,我都想把我侄女介绍给你,小伙子长得多俊,以后生的娃娃也指定好看!”
林砚绷着唇不知道该如何应答,还好叫的车到了,这才成功避开。
车在警局外停下,耀眼的阳光洒满大地。
他直径走向办公楼,中途遇到严旭,两人便结了伴,一同去了局长办公室。
李忠正喝着浓茶,见到他们俩来,指了指沙发,“坐。”
严旭挨着林砚坐在了最外边,他挠了挠鼻头,瞌睡还没醒个彻底,眼皮正重重往下坠。
李忠放下茶杯,开门见山道:“这是集装箱里的中年男人的尸检报告,经过法医核对,该男子的确死于雇佣者的狙击枪下。”
林砚接过装订整齐的检验报告,越往下翻,越是细节照片。
严旭看得头皮发麻,脑子立马清醒过来,听身边的人问:“他与盗窃者是什么关系?”
“中年男人是那栋烂尾楼的包工头,因为资金链断裂,赔的倾家荡产,就一直就住在了工程队遗留的集装箱里。”李忠又喝了口茶,接着说:“那个偷手机的小贼确实是住在那里的,男人给他开价就十几二十块钱一个月,而且地势偏僻,不容易被抓住,两人就是简单的租赁关系。”
严旭来了精神,猜测道:“所以雇佣兵找到了这个地方,结果就发现了一个中年男人,他误把对方当作偷手机的人,因此是误杀?”
办公室里突然安静下来,李忠沉默的点头。
一个为了生活四处奔波的人,因为别人犯下的错而死于一场误会,任谁听了都会唏嘘。
林砚问:“通知家属了吗?”
“妻子离婚后带走了孩子,家里只剩一个年近七十的老母亲,我们已经和当地慈善组织取得联系,会安排好后事。”
李忠刚说完,办公桌上的座机响了。
他走过去拿起听筒放在耳边,不知对方说了什么,只见他连连应好。
通话结束后,李忠拎着公文包朝门口静静等候的两人说道:“我去开个会,你们在楼下等我,待会儿一起去趟医院。”
林砚率先起身,目送领导离开后,才和严旭一起下了楼。